张继海
近期，关于婴儿奶粉的新闻层出不穷，吸引国人的关注，尤其牵动那些家有小儿的年轻父母的神经。先是新西兰毒奶粉事件，原来洋奶粉也不是百分之百让人放心，随后是澳门特区政府推出短期应急措施优先保障本地居民婴儿奶粉供应，当然，更受内地广大年轻父母关注的是香港特区政府即将出台的婴儿奶粉限制出境政策。
为缓解奶粉短缺和确保香港本地奶粉供应，香港食物及卫生局局长已经表示香港特区政府正计划修订《进出口（一般）规例》，待提交立法会批准后最快本月即可生效执行。如果该法令生效实施，每位成年人只能带净重不超过1.8公斤的婴儿奶粉出境，如以一罐婴儿奶粉净重0.9公斤计，则每位成年人最多只能带两罐婴儿奶粉出境。同时，为防止利用跨境学童携带婴儿奶粉，该法令将禁止未成年人携带婴儿奶粉出境。社会各界普遍认为该法令获得立法会批准的可能性极高，并且会迅速生效实施，因为，来自内地汹涌的"奶粉抢购潮"已经影响到香港本地居民家庭的婴儿奶粉供应。在港府为本地家长开通的婴儿奶粉订购热线中，短短一天就已经接到3000多个电话，由此可见一斑。
根据《基本法》，香港作为中国的特别行政区享有高度自治权。香港作为一个独立的关境区，在国际贸易领域与内地关境相隔离，因此，造成香港作为祖国的领土和作为国际贸易的关境是不一致的，内地与香港的贸易往来一直被视为国际贸易。在当今世界鼓励和崇尚自由贸易大的时代背景下，直接以数量限制方式限制商品出口的做法并不多见，因为，这种做法违背市场经济的一般规律，市场经济崇尚自由，信奉"看不见的手"的原理。香港作为一个地区也是WTO的成员国，WTO的基本原则之一就是鼓励自由贸易取消数量限制。在国际贸易理论和实践中，对出口商品实行数量限制往往针对的是关系到本国国计民生的重要战略物资和商品。由此看来，婴儿奶粉已经上升到关乎香港本地既使谈不上"国计"但至少也是"民生"的重要商品的高度了。正如内地正在热播的电视剧《小儿难养》，小儿本来就难养，更何况内地汹涌的"奶粉抢购潮"已经严重影响香港本地婴儿的口粮供应，由此导致香港本地婴儿家庭的严重不满和带给香港特区政府的强大压力，也就可想而知。因此，香港作为世界上自由度最高的贸易区之一，港府对婴儿奶粉出境直接实施数量限制，正如内地部分城市对商品房实行限购、限贷政策一样，是在用尽市场经济调节手段之后的无奈之举，情有可原。
港府计划实行的婴儿奶粉限制出境法令当然会有助于保障香港本地婴儿奶粉供应和价格稳定，但将会对大陆内地婴儿奶粉市场产生重要影响。近些年，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内地婴儿奶粉的质量受到普遍的质疑。由此，在内地许多地区涌现出众多的境外奶粉代购商机。由于香港对内地居民的自由通行，香港成为内地境外奶粉代购的最重要来源。在港府婴儿奶粉限制出境法令的影响下，内地境外代购奶粉势必有一个涨价的趋势，在其带动和影响下，其他婴儿奶粉也会有涨价的苗头，尤其是那些在内地销售的洋品牌婴儿奶粉。因此，内地各级政府应切实采取积极的应对措施确保婴儿奶粉价格稳定。当然，对于内地婴儿奶粉生产商尤其是国产品牌来说，这也不失为一个良好的机遇。在这个机遇中，内地婴儿奶粉生产商应努力积极重树形象，视产品品质如生命，努力提升国产品牌婴儿奶粉在公众心目中的地位。如果真能做到这样，港府也就会自然放弃限制婴儿奶粉出境的尴尬措施，内地婴儿家庭也可以放心消费内地生产的婴儿奶粉。
（作者为深圳大学副教授 经济学博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