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料图:太子奶集团董事长李途纯
5月31日上午,太子奶原创始人李途纯现身最高人民法院,作为花旗银行起诉太子奶和第三人五仙山公司案的证人以及被告,再次与花旗银行交锋。
这是李途纯重获自由一年多来首次现身面对昔日“敌人”花旗银行。李途纯此次出庭是作为证人,来指证花旗银行在办理太子奶抵押五仙山过程中存在欺诈、造假和行贿。
2007年9月12日,花旗联合新加坡星展银行、荷兰合作银行等国际六大财团,向太子奶提供5亿元无抵押、无担保的低息三年信用贷款。
2008年10月28日,花旗银行以太子奶公司、五仙山公司以及湖南太子奶集团供应公司等为被告,向北京市高级人民法院提起民事诉讼,要求太子奶提前偿还全部贷款。随后北京高院冻结了上述土地使用权。
湖南五仙山旅游度假开发有限公司(简称“五仙山公司”),注册资本为6000万元,法定代表人为王依兰。
当天,李途纯在最高院门口接受本报记者采访表示,“花旗银行提前收贷是引发太子奶破产的导火索,向太子奶开出致命的第一枪”。
在李途纯律师翟玉华为本报提供的李途纯的当庭“陈述”中,李称:“花旗银行对我又诈又骗,又拉又打,迫使我为了自保,协助并同意花旗银行,伪造五仙山公司资料,办好了土地抵押登记。”
不过,最高人民法院庭审当天未作宣判。
花旗涉嫌造假、欺诈?
翟玉华告诉记者:因为花旗银行起诉太子奶,追加五仙山公司作为第三被告,又把李途纯个人作为被告,所以李途纯亲自到庭。
对于花旗银行将五仙山公司土地在其不知情的情况下抵押,五仙山公司于2009年10月9日向岳阳市中院提起行政诉讼,要求撤销花旗银行所做的抵押登记。
岳阳市中级法院2013年2月27日终审判决,花旗银行败诉。花旗银行选择重启向最高人民法院提起的民事诉讼,起诉太子奶、五仙山和李途纯。
翟玉华给本报的5月31日庭审纪要显示:花旗银行提出的意见:请求最高院将案件发回重审,并变更对五仙山公司的诉讼请求。
作为太子奶和五仙山的证人,李途纯在庭审中详细披露了花旗银行通过造假、威逼利诱自己,“强行用五仙山公司临国用(2006)字第305、347、348号三宗土地抵押,以换来太子奶可以上市及让花旗银行不提前收贷”。
李途纯在陈述中说:“在花旗银行几十人几个月坐镇太子奶总部的逼迫、威胁下,为了太子奶能顺利上市,我打电话给五仙山公司法定代表人王依兰,遭到她的强烈反对,我又打电话给五仙山公司办公室秘书何大亮,请他在五仙山公司与花旗银行的抵押合同上盖一个公章,花旗银行律师葛超立即用现金感谢,后花旗银行顺利盖上公章。”
这时,花旗银行仍需得到五仙山公司股东会决议、董事会决议,才能顺利办理抵押。
李途纯的陈述称:“花旗银行律师葛超通过送礼,从临湘市国土局拿到五仙山公司以前办理贷款的全套资料复印出来,花旗银行如获至宝,指使葛超用复印件拼凑成股东会决议、董事会决议,复印法定代表人王依兰身份证。”
李途纯还称:王依兰身份证复印件显示的3月18日,该身份证复印件上注明再复印无效,抵押登记的时间是9月23日,很显然是造假,铁证如山。
李途纯继续陈述称:“葛超在我办公室请示花旗银行后,逼迫我代替王依兰在《抵押合同》上签字,当时在场的有太子奶律师(已取证证实)。金杜律师事务所律师葛超作为花旗银行法律服务人员,完全知道这是违法的。”
李途纯在陈述中指出:“最后,花旗银行律师葛超一人坐镇五仙山公司及临湘国土局二十多天,多次行贿(已有三个单位关键证人),在太子奶及我本人的配合下,打通一个又一个关卡,在没有五仙山公司法人代表签字,没有法人代表授权,没有股东会、董事会决议的情况下,主合同当事人双方串通,骗取、伪造保证人的全部资料,并张冠李戴代替签名,在临湘国土局办好了他项权证。”
变化的贷款条约
李途纯与花旗银行的恩怨始于花旗银行联合其他5家银行给太子奶提供一笔5亿元的无抵押、无担保、低息、长期风险贷款合同。
翟玉华表示,贷款合同刚签订,2007年的11月份花旗银行就急着把贷款给太子奶;第二年的3月份,美国发生次贷危机,受此影响,花旗自身也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当年花旗在全球范围内出现了数百亿美元的亏损,只能通过出售各地资产(包括东京总部)予以自救,全球范围更是大幅裁员。“于是就开始给当时的太子奶发函,首先是要求太子奶增加30%的息,增加完30%的利息,就不提前收贷。”
几经博弈,李途纯及太子奶同意上调了20%。
不过,2008年5月份,花旗又要求太子奶追加担保。李途纯表示:“签好合同以后,花旗又要求增加李途纯个人无限担保,我们办了无限担保。后来又要我们内部抵押。”
由于当时太子奶正准备上市,为了不因小失大,李途纯被迫同意,翟玉华表示,“太子奶内部7家关联子公司为了这笔钱又进行补办担保,并提供太子奶厂房和土地抵押 。”
不过,当太子奶同意花旗银行的要求并履行完手续后,花旗银行再次变卦。本报拿到的岳阳市中级法院判决书显示:花旗银行要求太子奶等7家公司提前还贷或增加抵押,抵押五仙山公司拥有的3宗土地。
翟玉华表示,履行完手续后,最后花旗还是提出要提前收贷,太子奶提前还了7000万。花旗银行说不要还了,要求把五仙山公司的土地抵押给它。
“正是因为花旗银行的数次违约,导致了太子奶在整个银行体系的商业信用受到了影响,接连引发了其它银行的催贷。”翟玉华表示。
李途纯狱后生活
由于五仙山拥有价值10多亿元的土地,正是在此背景下成为了利益关联方,并成为了此次最高院开庭的诉讼主体之一。
据了解,五仙山工商登记信息显示,五仙山公司成立于2005年11月24日,注册资本为6000万元,而总出资的100%都是土地使用权出资。当时五仙山公司是太子奶的一个关联公司,2006年因太子奶准备上市,被划出太子奶,王依兰控股90%。自此,五仙山与太子奶再无任何法律关系。翟玉华表示,花旗银行要求太子奶把五仙山公司抵押给花旗银行,但未得到五仙山法定代表人王依兰和股东会议的同意。从而引发花旗银行与五仙山连续多起法律诉讼。
事实上,五仙山对于目前的李途纯意义重大。
就在今年3月28日,李途纯在微博名“五仙山_李途纯”透露了他进军旅游业的动向——打造全球最大的红色主题旅游基地。据知情人士对媒体透露,项目即将正式开工,到今年年底,将完成商贸大厦和温泉度假区的建设。
实际上,单从工商资料来看,并没有显出五仙山旅游集团与李途纯的直接关系。此前,临湘市旅游部门一位主管官员称,“五仙山公司以王依兰的名字来注册,并其担任总经理。事实上,李途纯一直都是该公司的董事长。”他同时表示,“以后(项目)将交给李途纯和王依兰之子李帅打理。”
2012年1月20日,李途纯被拘押15个月后重获自由。在悄然开始旅游项目的创业的同时,他也把更多精力放在了“恢复名誉”等事情上。
去年2月,李途纯通过有关渠道表示,律师曾多次建议申请国家赔偿,但他本人并不会主动提起国家赔偿,他只是希望在法制湖南的环境下,让像他这样的一批企业家得到公正对待。“国家赔偿更多的是恢复名誉,如果要提请赔偿,经济赔偿只要求1块钱。”
今年4月16日,湖南郴州市苏仙区人民法院宣布一审终判,判处文迪波有期徒刑九年,并处没收财产5万元。
然而,这份“迟来的判决”却遭到原太子奶高管及诸多法律界人士的广泛质疑:作为政府官员的文迪波在挖空太子奶数十亿资产、主导太子奶破产重组及制造李途纯冤假错案等之外还存在侵占国有资产,导致国有资产流失等诸多问题,相关判决或许显得量刑“过轻”。
对此,李途纯表示:文迪波侵占太子奶内幕罄竹难书,罪过累累,远远不止这一点罪。“我已向检察院递交举报材料,提供了新的证据,要求再审,增加罪行。”
而记者获悉,太子奶一部分原管理层和李途纯家族正积极奔走于湖南省各纪检部门间,以寻求对文迪波的重判。
而在文迪波一案宣判后,李途纯的代理律师翟玉华在接受媒体采访时公开表示,判决中对于文迪波犯罪行为的定性“有点不准确”。翟玉华再次提及,此前被拘禁长达15个月的李途纯将不再沉默,要对造成太子奶现状及自己的遭遇“讨个说法”,并将申请国家赔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