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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地处河北省坝上草原的沽源县高山堡乡，2013年8月15日，记者去采访光鸿，他却把记者带到了这片树林里，要把几碗米饭，挖坑埋起来。 记者何宁宁：这不就蒸的米饭吗？ 光鸿：对，就是蒸的时间大点。蒸的时间长点。蒸两个小时，我们拿蒸箱蒸的。 记者何宁宁：普通的米？ 光鸿：就是普通的米。 光鸿对这几碗米饭很小心，还让员工带了宣纸，把它们一一包好，最后用线封了起来。记者好奇，把米饭埋到土里能做什么呢？光鸿告诉记者，这是他的一个秘密武器。 光鸿：你别看这个，这道工序，我们这个场子一年可以省100多万。这是咱们的一个秘密武器。
几碗米饭能省100多万，光鸿的话，不仅让记者有些质疑，就连当时场里的员工都不看好。 员工张志勇：我那时候就说这不有病吗，养猪，该怎么养不怎么养，非老出幺蛾子，出招。 光鸿：刚弄这个的时候没有人能理解。一开始他们都不信，都告诉我有病。 员工张志勇：瞎耽误工夫。 对于别人的质疑，光鸿却满不在乎，而是小心翼翼地将它们用塑料布盖好，用土埋好。记者好奇，几碗米饭，真的能给光鸿省下百万利润吗？而接下来的事情，更加重了记者的这个疑问。2013年8月16日，记者跟随光鸿来到养殖场附近的村里，记者发现，光鸿在当地名气不小，即使没见过他本人的，也都听说过光老板。 村民：他就是光老板。知道。 可是记者采访发现，光鸿的名气出的有点奇怪，大家认识他，都是因为他太能赔钱，甚至当地还有他赔钱的顺口溜。
村民乔有：顺口溜就是赔光赔光早晚得赔光。 河北省沽源县高山堡乡乡长于龙：有人说光老板姓不好，做什么都要赔。 村民李世忠：人们就给他叫白了以后，光老板光老板把它赔光了才算是。 赔钱赔出了名的光鸿，曾经10年内养啥赔啥，最穷时甚至返回北京扫大街。但2009年时，他却想到一个办法，用几碗米饭找到了突破口，3年时间，做出一个年销售额3000多万的产业，扭转了养殖场10年败局。那么，光鸿找到的是什么办法，跟几碗米饭又有什么关系呢？这一切还要从他离开北京开始讲起。 光鸿，是北京人，上世纪90年代初期，他做起了像这样的酒水饮料批发生意，很快就闯出了名堂。到1999年底，光鸿有了500万积蓄。然而，春节一过，他却把这红火的酒水生意送了人，自己也离开了北京。已经45岁的光鸿，放弃好好地生意，离开土生土长的北京，到底去了哪里呢？3年后，朋友们惊讶地发现，光鸿回来了，可他却在北京街头扫起了大街。 朋友李占良：碰到扫大街的这一幕，让我非常吃惊。 朋友马昕：扫马路我们就认为他是体验生活，或者想干点什么。
曾经酒水圈有名的老板，为何街头扫起了大街，短短3年，在光鸿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原来，这一切都源于他内心一个无法割舍的情结。 光鸿：喜欢农村，从小在四合院长大，胡同里面一大帮孩子一块玩、一块闹，最美好的时间，插队在农村，三四年是在农村度过。就是一个农村情结，大伙儿有地玩、有地方住，因为我朋友特别多。 2000年初，光鸿把酒水生意送人后，为了实现心中的农场情结，便一有时间就开车去北京周边转悠，一个月后，河北省沽源县的这片草场深深吸引住了他。 记者何宁宁：你刚来时就这样吗？ 光鸿：刚来没有，刚来连草都没有，你看现在这个改造的多好。我们来的时候没有，你看那的地。全是沙地，看到没有。 名为草场，实际却是荒沙地，3元钱一亩的租金，之前吸引了20多个外地投资商，实际考察后却一个都没留下。光鸿来后并不知情，用三倍租金，9块钱一亩的价格，一下承包了2000亩。这下，光鸿成了当地人议论的焦点。
村民杨修海：自己包就是三块钱也没人包，九块就是撞到大头了。何乐而不为。 村民韩树枝：实际三块钱也没人包， 村民修玉兰：老板，有钱没处干，这么糟钱。 村民乔有：土质不行，北京的树三年五年就能成材，在我们这块不行，十年二十年都成不了材。 河北省张家口市沽源县副县长刘建文：土壤是沙土特质的草滩，不含水，不含肥，一般老板也不会挑这种环境干。 大家不看好，可光鸿却觉得荒沙地才有改造的空间，这样自己就可以随心所欲建心中的农场。而且，在光鸿心里，赚钱从来都不是一件难事。 光鸿：我总认为挣点钱真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就是不来这儿，在别处也照样能挣。 为了实现自己的农场梦，2000年5月，光鸿有了一个赚钱的计划，他投资80多万建起了这座标准的挤奶厅，看中了牧场奶的市场，准备规模养殖奶牛。
河北省张家口市沽源县副县长刘建文：养什么他都准备很正规的，很好得养，所以他设备也好，包括投入得角度都不小，起码够个局势。 员工张志勇：特别好置产业，十几万元买一车，自己还得算计，说买个大铲车，这行，买，都不带考虑。 挤奶厅建好后，光鸿花200万元购进了200百头这样的奶牛，准备生产牧场奶，销往北京。然而，一向认为赚钱轻松的光鸿，这次却栽了跟头。 光鸿：两大奶企业，垄断市场，到冬天奶少了涨价了，可是你没有了，到夏天奶多了落价了，矛盾多着呢，，也挺麻烦主要是没有主动权。这事干不干都可以。 莽撞入行，牛奶价格不稳定，卖出去的钱还不够成本，一年下来，加上前期投入，光鸿赔进去了300万元。这下，光鸿有点慌了，自己的积蓄剩下不到一半，农场更成了泡影，如果再不赚钱，自己就会进退两难。为了找到合适的项目，两年下来，光鸿前后引进了五六个品种，却是养啥赔啥。 村民乔有：这个老板事业心太重了，这个不行，我做那个。养过鸡、养过鹅、养过兔，他还养过牛。 河北省张家口市沽源县副县长刘建文：不断探索，跌倒了爬起来，爬起来再跌倒再爬起来。 村民修玉兰：在赔钱也不少挣钱，挣钱了，都在这儿赔了，这没少赔。 村民乔有：顺口溜就是赔光赔光，多少都赔光了，就算完事了。意思就是赔光了就完了。意思就是赔光了完蛋了，就走人了。 心中的农场变成了一个赔钱的无底洞，光鸿心里特别不是滋味，自己快50岁了，却混到连手机话费都要靠女儿压岁钱来交，压力让他连续失眠。可是，只要看到农场留下来的这些动物，光鸿就会掩饰不住的喜欢。 记者：以前养的现在基本都留下来了？ 光鸿：对，就是没断，都留了一小部分，就是喜欢。你看这多好玩。 缺钱少项目，自己要靠什么翻身呢？一个月后，光鸿在当地招聘了十几个工人，说是要带大家去北京赚钱。然而，一周后，光鸿北京的朋友发现，3年不见，他竟然在马路上扫起了大街。 朋友李占良：都什么岁数了，都赔成这样了，什么都没了，还起来起不来。 光鸿：那时候已经四十多了，还扫马路。
朋友一打听才知道，农场赔了钱，光鸿便想找一个出把力气就能干的生意，来反哺农场，于是成立了公司干起了街道保洁。然而，新公司没经验，业务难找，直到半年后，朝阳区小关街道才答应试一试，可是对方开出的条件却让光鸿很为难。 光鸿：人家只说我只给你提供一个试验的场所，他原有的保洁队一年十万经费，他就说我只能给你十万元，也不用给我算成本，你到底能干不能干。 这个项目一年要赔掉近20万元，为了进入保洁行业，光鸿拿出家中30万元的拆迁款，接下了这个项目。为了省人工多赚点钱，光鸿就和工人一起上街扫马路。一个月后，光鸿在扫大街中发现一个商机，一年后让公司的年营业额达到800万元。 像这样的树叶落到马路上，保洁员和绿化队互相推托，谁都不愿扫，一旦绿化队开始维护，遗留在马路边的树枝和杂草，更会成为双方冲突的矛盾点。 光鸿：天天跟绿化工人在打架，因为责任区的问题，因为工作的问题，天天发生矛盾。 光鸿保洁公司保洁队队长孙桂斌：绿化队，树枝掉下来，他只捡大的。粗大一点的就捡跑了。这小的他就不管了。 保洁公司保洁员施巨才：树枝掉了下来。
每天的纠纷让光鸿头疼不已，如果自己能把绿化维护项目接手过来，将它和街道保洁合二为一，这样保洁员身兼两职，就不会再有冲突，而且省下的人工也是一笔利润。可是在北京，绿化维护队很多，竞争激烈，自己要怎样脱颖而出呢？这时，光鸿在农场的这类花上找到了突破口。 这种花叫八宝景天，光鸿的农场里栽了很多这类花卉，拿来代替常用的草坪，不仅绿化效果好，还能极大地降低成本。 光鸿：这叫八宝景天，多念成宿根子，种一个第二年就长成十几个了，而且你给它分开以后，还可以把上边这一节掐下来，插在地里就活，草皮三五年就要更新，你得大量投资跟着它，费人工，你割的时候用机器还费油。 让政府少花钱绿化效果还能更好，光鸿顺利的拿下了自己负责街道保洁的绿化维护项目，小区环境变好，光鸿得到了街道办事处的认可，继而接手了垃圾分类，示范街保障和应急处理等项目，一年下来，公司有了200万的收入。第二年，光鸿将此模式复制到了周边3个街道，公司的年营业额达到了800多万元。 中共北京市委社区工作委员会工委委员王智玲：通过这个团队的付出得到地区，无论是政府还是百姓的认可，这是非常不容易的，口碑非常好。正因为有了这个口碑，他才在北京亚运村社区、安贞里社区、和平街社区，才有了后续的发展。 从2003年到2009年，6年时间，光鸿往这片草场投了3千多万，却七八个养殖项目下来，养啥赔啥。因为姓光，又这么能赔钱，光老板的名声开始在坝上草原流传开来。 河北省沽源县扶贫办主任郭忠：我跟他开玩笑，我说你老光，老光，你得改姓。人们都叫你光老板，你说你搞什么，你最后都光了你不行，你必须得改姓改名。改成叫富老板。 虽然赔了钱，但光鸿却不亦乐乎，养殖场里留着以前养殖的各个品种，牧草长了出来，格桑花盛开，种上了蔬菜，养殖场倒也像个小农场的样了，光鸿经常邀请朋友前来游玩，然而，朋友却都很替他担心。 朋友刘作骥：这不是傻子么，你一个北京人跑到这里干什么，扫大街扫出点钱，全扔到这儿来了。 朋友马昕：北京有几个靠扫大街发了家。我们的观点就是见好就收。不成就算了，他的岁数，他的精力，和他的心理怕他坚持不下来。 朋友好心相劝，光鸿心领了，但在他心里，如果养殖场总是没有起色，自己就会有块永远都抹不去的阴影，他一定要干出名堂来证明自己。
光鸿：我就比较拧，什么事儿我要认准了想干，我就是一定要给他干成。干好了以后可能退了，干不好的时候绝对不会退。 10年下来，十几个项目逐渐淘汰，光鸿发现还有一个没有尝试过的项目，是在当地一直都没人敢碰的，没人做，他觉得这里面肯定有商机。可是，要做这个项目，却有一个非常大的难题。为了找到解决的办法，光鸿学会了上网，天天像现在这样坐在电脑前查资料。终于，2009年秋天，光鸿发现了一个办法，并在几碗米饭中，找到突破口，3年时间让养殖场扭亏为盈，年销售额超过3000万元。这是个什么项目，跟米饭又有什么关系呢？ 2013年8月5日，记者采访时，光鸿把记者带到了这片麦地里。 光鸿：坝上特产，莜麦就是这个，其实学名应该叫裸燕麦，也叫铃铛麦，你看这不是跟小铃铛似的。 记者何宁宁：嗯。 光鸿：它是坠着的，它跟麦穗还不一样。
像这样的莜麦，在坝上草原，几乎每家每户都要种，一到收获的季节，秸秆大都被废弃在地里。2009年9月，莜麦成熟后，光鸿把附近农民不要的莜麦秸秆，全都拉回了自己的养殖场，和这些稻壳一起，放到了这些刚被建好的圈舍里。 光鸿：这叫地上的发酵床，这个改成半地下的，这已经往下挖了，你看，这个比地面低六十厘米，这个季节没有草，没有秸秆，全用稻壳成本也太高，所以先弄一点，这些猪先用着。 原来，光鸿是要扩大养殖场的白猪规模，莜麦秸秆就是用来做生态发酵床的。在坝上草原，冬天气温零下40摄氏度，白猪很难养成，如果烧煤取暖，成本又太高，所以在沽源当地，还没有一家大型养白猪的猪场。但是光鸿在网上查到生态发酵床可以有效控制温度，冬天低温就不再是难题。然而，发酵床用的稻壳成本太高，光鸿便想到了农民不要的莜麦秸秆。 光鸿：以前稻壳是需要花钱买的，一吨六七百块钱，而且还有季节性，有时候好买有时候不好买。这个秸秆咱们充分利用，成本大幅度降低。这个发酵过程，温度调好以后，里面的温度是65摄氏度。室内温度也在十几度以上，所以正好适合养猪。 秸秆收完，圈舍也建好了，可光鸿却连续三天都像今天这样，带着几碗米饭开车去附近的树林里找地方挖坑。 光鸿：第一有腐殖土的地方，第二就是阳光微暴晒。 埋几碗米饭，选址也这么讲究，不仅如此，光鸿还用塑料布盖好，用土埋好。明明要养猪，埋米饭干嘛呢？原来，起初做发酵床时，光鸿买回来的用于发酵秸秆的的菌种都屡试屡败，菌种不成功，发酵床用不了，规模养猪就会成为空想。于是，光鸿请教了农科院专家，自己买书回来试验制作。蒸完的米饭放在有腐殖土的坑里一周后长出的这种菌种，不仅解决了养猪难题，还让光鸿一年省下100多万的菌种费用。 光鸿：就这五碗米饭就能用一年，回去以后还要添加促生长剂，咱们也是自己配置。加上红糖加上麸子给它扩繁，然后留出原种来，冷藏起来。什么时候用的时候就大量一扩繁，基本上两三个月来一回，咱们就够用一年的。 记者何宁宁：五碗米饭省了不少钱。 光鸿：一百多万。 中国农业科学院北京畜牧兽医研究所教授顾宪红：自己采菌种，意味着跟当地这种环境都是协调的，你一旦成了，效果可能非常好。
菌种研究成功，2010年初，光鸿开始大规模进猪。为了猪场稳定发展，光鸿还从外地高薪招聘来了有经验的厂长和畜牧兽医专业的学生，加上北京保洁公司的资金支持，光鸿的猪场不断扩大，到2012年，一年出栏生猪上万头，通过经销商的批发，销往内蒙古和北京多家屠宰场，2012年一年销售额达到了3000万元。 养猪让光鸿翻了身，可他没想到，新的财富接踵而至。 2012年8月的一天，一场大雨过后，养殖场的员工发现，在废弃的发酵床垫料上长出了很多蘑菇。 养殖场员工陆永海：哪想到塑料能长蘑菇来了。结果摘出来给老板尝，老板说这东西是好东西。 光鸿很兴奋，在沽源，这种蘑菇被称为口蘑，学名双孢菇，是坝上草原常见的特产。沽源当地生产双孢菇的企业，都是用牛粪作原料，一吨牛粪要上千元。光鸿敏锐的感觉到用猪场淘汰的垫料种蘑菇是个商机。2012年9月，光鸿建起了三座这样的大棚，40天后，双孢菇上市，一下就受到了经销商的欢迎。
沽源双孢菇经销商王春民：光总的蘑菇因为它外观好、品质好，它要比同等的，这种大棚的蘑菇，收购价一斤贵到一到两块钱。 双孢菇一年6个月的生产期，一天6000元的销售额，一年下来，给光鸿带来了100多万的收入。如今，养猪种蘑菇，成为光鸿的主打产业。现在的养殖场，除了白猪，光鸿还留有小部分曾经养过的品种，兔，鸽，牛，马、驴等互利共生，光鸿心中的农场也见雏形。13年时间，光鸿对这片草场，对这里的人们有了深深的感情，为了带动更多人致富，从去年开始，光鸿每年都会像今天这样，免费把自己1300亩的牧草送给附近的村民，帮助他们发家致富。 河北省张家口市沽源县副县长刘建文：他草滩里的草，老百姓只要有牲畜，自由打，不收钱，要卖的话，一亩地草得二百块钱。村里人都这么说他是最好的好人也是最大的傻瓜。 编导：何宁宁 摄像：刘 杰 ——本文由中央电视台七套《致富经》栏目提供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