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杉矶市议会的五人交通委员会 (Transportation Committee of the Los Angeles City Council) 的会议一般比较风平浪静。但这个月早些时候,150人把市政厅(City Hall)的1010房间挤得水泄不通,就洛杉矶城最近出现的美食热潮--流动美食餐车(gourmet food truck)展开激辩。
喜欢吃的人认为:路边流动餐车是对城市餐饮景致的有益补充,在午餐时间时停靠于商店和办公室外、周五晚间则集体出没于街头巷尾,俨然一场小型美食节。批评人士则认为:路边餐车是个威胁,抢走了正规餐馆的生意,致使垃圾成堆,而且没有相应手续,缺乏监管,还挤占了整条整条街的停车区域。
“我们不想彻底清除路边餐车,但得想出个解决问题的招,”市议员汤姆.勒伯格(Tom LeBonge,音)说。“许多”路边摊“摊主希望自由经营,不喜欢政府监管,但是,我们必须及时处理,以免问题变得难以收拾。”
会议气氛还算友好,委员会也同意两个月后就此问题重启讨论,但在洛杉矶的大街小巷,加州版的路边餐车和当地正规餐馆经营者之间的敌意却与日俱增。
临近洛杉矶威尼斯海滩(Venice Beach )Abbot Kinney大道上的精品时装店与古玩店,每个月的第一个星期五一般很晚才打烊。如今大约有30辆路边餐车在这条狭窄的街道摆开阵势,两边的人行道上挤满了成百上千20来岁的年轻人,他们调情取乐、开聚会、挑着尝那些品位高的快餐:有Fishlips摊上的鲑鱼皮肉卷(salmon-skin hand-roll),Dogzilla摊上的日式热狗和Dosa摊上一种叫slumdog的小吃,是用扁豆粉做成的薄烤饼,饼里塞了印度香蒜酱、印度奶酪(paneer)、菠菜以及马萨拉土豆,每份售价7.57美元)。
“我们店门口停了一辆卖炸肉的流动餐车,”一位精品店老板抱怨说,“我们店内和所有的货品满是炸猪肉味道,街上垃圾满地。我们让餐车开走,但他们不予理会,我们把警察叫来后,警察也无能为力。流动美食热潮是个新冒出来的情况,相关法律还未能及时跟进。”
流动的餐车在洛杉矶一直有。洛杉矶是个为车而建的城市,没人愿意走路,所以提供沿街卖的流动厨房的出现是再自然不过的事。多年来,这种餐车(通常都是些破旧不堪的车辆) 到建筑工地上兜售一般的廉价食物,主要是玉米面豆卷(tacos)和汉堡。
在罗伊.崔(Roy Choi) 这位聪明的厨师决定把厨房搬到大街上后,情况都随之改变了,崔以前掌管过高档酒店和饭店的厨房。2008年11月,崔创办了首家美食流动餐车Kogi,供应“韩式风味的烧烤”(Korean BBQ):用墨西哥玉米面豆卷夹排骨和泡菜(kimchi,发酵过的卷心菜)这些韩式烧烤常用的作料后,在火上热烤而成。
崔把餐车设计得引人注目,不偏不倚地兼顾到了洛杉矶的涂鸦艺术(graffiti)和定做车的传统造型,他还通过Twitter告知消费者流动餐车的沿街路线图,吸引了大批年轻拥趸。
“真正的创新并非美食,而是借助因特网,” 某餐馆老板吉姆.费希曼(Jim Fishman)说,他的家族拥有位于圣莫尼卡(Santa Monica)的Renee's Courtyard Bar餐馆。“借助Twitter和GPS推销流动餐车,消费者很容易应能找到。”
就流动餐车的吸引力,有些餐馆老板乐见其成。“在洛杉矶,能够吸引住大量客源的都不赖,”伊万.克莱门(Evan Kleiman)说,他在梅尔罗斯(Melrose)经营一家名为Angeli Caffe的知名意大利餐馆。“在多数城市,路边美食往往得倚仗街景而生,但在洛杉矶,情况恰巧倒过来。”
克莱门辩解说:流动餐车作用很大,可以让消费者品味各色新奇美食,也可以让年轻企业家试水餐饮生意,因为做这生意启动资金较低。“如果卖比萨的流动餐车停在我店门口,我心里会不舒服,但最终我还是对自己餐馆的美食有信心。流动餐车和餐馆能也代替不了谁。我与其他人一样,为流动餐车的出现感到高兴。如果我在晚上10:30开车回家的路上看到CoolHaus流动餐车,我会毫不犹豫地急拐弯,上去买个冰淇淋三明治吃。”
奇怪的是,到目前为止,在洛杉矶,只有少数几家知名餐馆推出了流动餐车。Border Grill就是其中的一家,它的老板苏珊.弗尼格(Susan Feniger)是洛杉矶最负盛名的厨师。她说:“这算是在大街上为我们餐馆作广告。”对弗尼格来说,重要的是这股街头流动餐车热潮提升了路边摊餐饮的标准,成了吃饭讲究者的选择。“我本人对所谓的新奇饭店兴趣不高。我喜欢社区内就近卖的食物,比如在小越南区(Little Vietnam)里,那儿的妇女在小巷里支个摊,卖的都是用自备的木炭做出来的米粉和花生。在背街小巷能够吃到好厨师做出来的高档餐馆水准的食物何尝不是一件幸事!
弗尼格对此类食物如此心仪,所以就把自己去年开的一家餐馆径直叫做”街道“(Street),端上餐桌的都是她费尽心思专门从世界各地淘来、并揉合了自己理解的各种街头小吃。
她还与洛杉矶市长安东尼奥.维拉戈沙(Antonio Villaraigosa)一起,出任了上个月在玫瑰碗(Rose Bowl)橄榄球体育场举行的首届洛杉矶路边摊美食节(LA Street Food Fest)的评委。美食节吸引了5000名游客到场,每位只需支付45-65美元就可以随便在60家路边摊处吃喝--只要愿意耐心排队等候。
由于餐车无法直接开进体育场,于是就换成了蓝黄色的帐蓬来摆摊,一切仿佛回到了中世纪的比赛场。在Crepe'n Around摊前,我尝了一袋由猪肉、核桃、色拉和蜂蜜和在一起后炸得脆脆的东西;在Kabob N' Roll摊前,尝了一小串烤鸡肉以及蔬菜,味道很正宗;在Monsieur Egg摊前,吃了一小块烤三明治,里面夹有调味酱、牛楠、以及荷包蛋;在Frysmith摊前,则是吃了王侯烤肉(raja fries)--在炸薯条上放置烤焦的条状墨西哥红辣椒(poblano chiles)、烘焦的洋葱以及烤牛排;在Cupcakes A Gogo摊前则是还吃了红色天鹅绒小蛋糕(red-velvet cupcake)。
本届美食节突出展示了流动餐车如何迎合当今大众喜欢小份、健康和有机食品的口味,喜欢各民族的特色风味以及突发奇想整合出来的杂烩小吃。而且这也恰好证明了它们受欢迎的程度--但是,将来的流动餐车是否就可高枕无忧了吗?目前提出的建议包括:提高准入门槛、加强监管,以及开辟专门的摆摊区域。
或许更多的流动餐车经营者会步开先河之风的罗伊.崔的后尘。在成功地宣传了流动餐车这股热潮后,他又喜获《食物和酒杂志》(Food & Wine Magazine)评出的最佳新厨师奖(Best New Chef award),营运的流动餐车也增加到了4辆,首年营业额就达2百万美元。今年4月,他又有了新举动--按传统模式开了一家叫”奇哥“(Chego)的餐馆!只不过店内装修成了活脱脱一幅流动餐车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