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聚氰胺事件凸显国家食品安全管理体制的种种漏洞,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在于分管食品安全的职能部门之间的相互掣肘和推诿。一个涉及部门众多的问题如果将职能分配到若干级别同等的部门,往往意味着政令无法统一,大家平级,谁也压不住谁,这便需要一个更高级别的机关才能令出必行。刚刚成立的国家食品安全委员会,该是这种无奈之举的一个典型表现。
实际上,今年1月27日刚刚成立的国家能源委也是这样。能源管理既涉及到能源行政机构,又涉及到能源企业,因而情况可能更复杂。而原本的能源局只是个副部级部门,协调其他正部级部委盖章批条子当然困难,涉及到能源的大型央企也动辄正部级,能源局当然也管不了。食品安全本来就没有一个统一的职能部门,参与食品安全监管的四个部委级别平行,所以能源安全的管理问题在于级别高的部门使唤不了级别低的大部门,食品安全管理的问题则在于同级别的部门互相使唤不了。现在,这两个问题只好分别由总理和副总理挂帅。
三聚氰胺是2008年中国最重要的关键词,这件事上的教训如此深刻,导致去年6月1日颁布实施的《食品安全法》就提出要设立国家食品安全委,但是此后大半年一直没有什么消息,直到最近渭南市又出现问题奶粉,引起舆论关注,食品安全委员会才告成立。虽然食品安全委是由法律规定的议事协调机构,但某种程度上,食品安全委员会又有点像一个临时机构,用来应对重大食品安全突发事件,比如第一次全体会议的核心议题就是李克强副总理提出的“彻查严惩问题奶粉”。一旦出现重大食品安全事故,国家食品安全委员会将出面划分责任,避免各部委互相扯皮。因此,作为议事协调机构的食品安全委说白了就是协调各部门利益,调动各部门的行动力。
值得注意的是此前国家能源委便由李克强副总理担任副主任,此次食品安全委又由其担任主任,可见其责任之重,而由政治局常委领衔食品安全委也说明决策层对食品安全问题的重视。但食品安全委只是国务院领导的议事协调机构,而非职能独立机构,真正负责执行的仍是卫生部牵头的各相关部门。食品安全委虽然有15个部门参加,真正起作用的恐怕仍然是政治局常委担任主任带来的“级别威慑”。因此,在非常时期,食品安全委可能会对各部委的协调起到相应的作用,但在社会的常态时期,食品安全委的作用就可能被虚化,因此食品安全委就必须加强协调力度,对各部委的职能进行制度性监督,而不是仅仅凭借副总理的威慑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