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林
食品安全丑闻频曝,现实让人触目惊心,这个问题也正在得到全国人大的重视。全国人大常委会组成人员6月29日下午分组审议食品安全法执法检查报告,在充分肯定这次执法检查工作的同时指出,贯彻落实食品安全法需常抓不懈。副委员长路甬祥称,全社会都要加强对食品安全的监督,鼓励新闻媒体的监督,及时揭露食品安全事件。
在不少地方把媒体监督当作眼中钉肉中刺的环境中,在甚至有部委要对记者建黑名单的语境中,这种在食品安全问题上来自全国人大的支持殊为可贵,我们对此当然感到欣慰。但我又感觉到,现在对食品安全监督的问题,不是媒体监督得不够,也不是媒体监督受到了多少阻碍,而是对媒体过度依赖的问题很严重。解决食品安全问题,媒体无法承受这么高的期待,过度的信赖是能力有限的媒体无法承受的。
就拿近来某天的新闻报道来看,当天就曝出三起食品丑闻:合肥有面馆用“牛肉膏”添加剂,90分钟让猪肉变牛肉;为保鲜防腐,江苏江阴不良商贩竟然将水银注入身价不菲的刀鱼体内;山东有餐馆为吸引顾客,竟然用有毒的化学色素为菜调色。这些问题都不是食品安全监督部门在日常监管中发现并向媒体披露的。今年两件最大的食品安全丑闻,也都是媒体暗访出来的:双汇瘦肉精和上海染色馒头。
也就是说,像其他领域的问题一样,食品安全问题也患上了严重的媒体依赖症,或者叫“媒治”。人们无法从食品监管部门那里获取信息,只能借助于有良心的媒体,借助于媒体曝光丑闻的动力。媒体扮演着曝光的主角,这意味着正常监管制度的失灵,监管部门的眼睛失明。多数问题都只能依赖媒体去发现,监管部门被动地查处。
而这种监督和曝光的路径让消费者感到很没有安全感。因为媒体的监督手段、监督资源、监督视野总是很有限的,再集中的监督,也只能是个案上的,无法做到制度性的监管。记者精力很有限,不可能去监督每一种商品;新闻是易碎的,很容易随着热点的过去而归于平淡。而且,食品安全监督有很强的专业性,而媒体多缺少这种专业认知,不专业的报道有时反而会添乱。
所以,人大在创造条件让媒体监督食品安全问题的同时,也更要履行好人大监督的职能,以人大的权力敦促监管部门积极履职,把食品安全问题从“过度依赖媒体”的逻辑中解放出来。监管部门懒政、失察、失职,人大是有责任去敦促他们履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