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关报道:一斤西湖龙井头茶拍出18万天价 谁在为“高价茶”买单
黎青 作
□曹 林
21日,黄金市价为337元每克,按这个价格计算500克黄金达到168500元。然而没上市的西湖龙井头茶比黄金还贵。最近,500克的西湖龙井头茶就在预售义卖会上创出了18万元的天价。各地名品春茶价格均可与茅台比肩,茶商表示,送礼消费是高档茶叶的主力军,预定清明前茶的有高等院校、部队机关和部分企业。(3月22日中国广播网)
这条新闻,看前半段时很不理解。就是个茶叶,难道能喝出黄金来?即使喝茶是现代人的一种健康时尚,龙井也是名茶,但怎么可能疯狂到“比黄金还要贵”,但看到后半段就理解了:送礼消费是高档茶叶的主力军,预定清明前茶的有高等院校、部队机关和部分企业——— 原来如此!“天价”背后,分明能看到权力的魅影。从天价茅台到天价茶叶,甚至天价月饼,都是那些不花自己钱的人在支撑。
公款消费、行贿上级的新闻时常见诸报端,在此无需赘言。高等院校买这种天价茶叶,其实也不难理解啊。不是知识分子和大教授们爱风雅,不惜千金附庸这种风尚,说到底,这也是公款消费——— 由于游离于监管之外,高校的公款腐败毫不逊色。科技部部长万钢曾在一次报告会上披露,我国科技经费节节攀升,目前,已基本走出了经费短缺的时代。可科研经费利用率怎么样?中国科协一次调查显示:科研资金用于项目本身仅占40%左右,大量科研经费流失在项目之外。也就是说,国家60%的科研经费投入,无疑被滥用、挪用了,譬如购买高档茶行贿去了。
部分企业购买这种天价茶叶,看起来是花自己的钱,其实主要是一种腐败投资。正如调查所显示,企业买这种茶叶不是为了自己喝,而是为了送人——— 送给谁呢?答案不言自明。追求利润最大化的企业最精明,没有数倍的回报,怎么可能买这种疯狂的茶叶?说到底,还是为了向不受监督的权力进贡,从权力手中获得回报。
显然,因为有了不受约束的权力,有了缺乏监督的预算,权力的制度架构违反了政治学常识,然后便有了违反经济学常识的天价。很多天价商品,不是用来消费,而是为了迎合这种腐败民俗文化。作为一种符号,它进入的不是消费领域,而是交换领域。买的人不消费,消费的人不买,被送礼,被回收,被交换,被兑换为真金白银。龙井的天价,与商品本身的价值无关,而与龙井在交换过程中权力的价值有关。权力有多不受约束,公款有多缺乏监督,天价就有多么骇人听闻,多么偏离商品本身的价值。
前几天茅台的天价成为众矢之的,很多人把矛头指向茅台企业,认为是茅台推高了公款消费。其实这完全是倒果为因,反不了公款吃喝,反不了权钱交易,就反茅台。必须意识到,是先有权力和预算的不受约束,然后才有公款消费和公权滥用,这样的病态消费总会投射到具体的商品上,茅台的存在正好迎合了这种消费的偏好。即使公款消费没有酒,没有茅台,也会有其他酒替代茅台这个符号。同样,天价龙井也是如此,龙井无辜,不该让龙井成为替罪羊。